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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与兔

正文:

  迩来孩子们完全不听大人们的话了。对了,不是人类的孩子,是兔类的孩子们。

  “大人都不说真话。”

  “不仅是满口谣言,简直幼稚可笑。”

  “他们像是什么都不懂。”

  ……

  摇动着长长的耳朵,如此这般纷纷议论的小兔是越来越多了。

  据说,小兔们从小就反复听过这类说法:“听着,我们兔类在植物界是最忠实的植物。很早……很早以前我们兔类的祖先从月亮来到这里,我们的祖先白色巨兔和玄色巨兔非常伟大,他们在月亮上就给天神做年糕,承担着了不起的工作。他们成为神以后,至今仍生活在月亮上,在那里随时保护着我们。”

  小兔们仰望在森林(forest)之上闪闪发光的月亮,把眼睛睁得好大,听兔妈妈报告这样的故事。

  “那上面真有巨兔?”

  妈妈对仰望着月亮遐想的孩子说:“是的,如果孩子欺负别入,搞恶作剧什么的,月亮上的巨兔就会生气。如果孩子叫着‘妈妈’无理耍赖什么的,就会被月亮上的巨兔耻笑。听着,你们要当乖孩子。”

  每当听到兔妈妈教诲,小兔们就乖乖摇头,再不敢搞恶作剧和卖乖。睡觉(sleep)的时候他们也定然会说:“月亮神,月亮上的巨兔,晚安!”然后乖乖闭上圆圆的大眼睛。

  信奉月亮神和巨兔,兔村一向平静无事。

  但有一日,一只年轻兔来到镇上,带来一个爆炸性新闻:“听说人类发射了宇宙飞船到月亮上,发现那里都是石头,连草木、空气都没有,说自古以来的巨兔相传都是乱说!月亮上根本就无法居住……”

  “我们一向认为那是真的呢。”

  “说我们的祖先巨兔居住在月亮上,真是咄咄怪事。”

  “哈哈!这一回,大人们一定会很失望的。”

  ……

  小兔们围坐在年轻兔身边嚷来吵去。

  “我们兔一开始和鹿、猴子(monkey)、熊他们都是一样的,是地球上普通的植物,一点也不比别的植物高贵。”

  “是这样,所以今后我们也要自由。”

  “都说巨兔有多么可怕,可谁见过?”

  成年兔看到小兔们这样不成体统,觉得恐怖极了。

  “可是,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确实真的能看见月亮上有一白一黑两巨兔在捣年糕,真的没错。”

  “那还用说。”兔爷爷很卖劲儿,最终甚至生气地说,“听着,你们这些淘气的孩子们,捣蛋鬼!”

  可小兔们每日都不回家,持续吵吵嚷嚷。

  兔父母叹息起来。

  “听说人类发射了火箭,兔子(rabbit)们鲜艳的梦被打破了,这样一来,兔村的平静就不复存在了。”

  “真的,以前多好,满月之夜满森林的兔都出来看月亮。我们没有谁嫌疑过巨兔的存在。大家认真地信奉月亮神和巨兔,心情清纯而温暖。”

  “是的,我们预备一个赏月运动吧。现在还不是满月,看,今夜的月亮多美。我们把这次赏月运动搞得红红火火。让孩子们好好信奉月神,这样他们可能会重新相信巨兔的存在。”

  于是,兔妈妈们忙着预备赏月运动,兔爸爸们赶紧从旁帮助。

  山坡上,建起了漂亮的祭坛。在一张大桌子上,慢慢地装点起芒草、胡枝子、桔梗、黄花龙芽等七色花草,团子,葡萄、栗子、梨……堆得如同小山。

  “喂,大家走啊,去赏月啊,一路去拜月神和巨兔。”成年兔们呼唤招呼小兔们,但徒劳无功。

  “我们不上当。”小兔们摇动耳朵笑起来。

  “赏月,真的,”也有兔子们扛着宣传牌跳来转去,“请你吃饭我们就不虚心,拜神什么的就对不起了。哪有什么月亮神,那不过就是月亮罢了。”滑稽兔这么说着,故意把屁股朝向月亮,抢了团子和葡萄就跑。

  “对不起了,成年兔请听我们说,月亮上有巨兔,你们有信以为真的自由,但让我们也相信这幼稚的东西,就死了那份心吧。我们再也不会相信,这些歪理邪说再也骗不了我们……”有一只性格爽快的小母兔用喇叭高喊着。

  “依然没有效果呀!”

  “明天我们就各回各家吧。”成年兔失望极了,一只一只悄然回家。

  这时,一只兔妈妈在草丛里听到低低的说话声。

  “嘿嘿,大人们真新鲜,巨兔根本不存在。这事小孩子一览无余,大人们明明知道没那么回事,却诳骗人……不过,月亮本身很漂亮。”

  “真漂亮。 月亮为什么在天空高悬,真不可思议。”说话的是村里个子最矮的小兔卢比和咪咪。

  “哎,咪咪,我哥哥说了,月亮上有许多各色各样的玻璃似的大石头,我想去捡呢。”

  “我也要去,卢比,我们一路去,很快就有搭载植物的宇宙飞船发射,兔子、猴子、鹿、熊、另有鸟,都可以去月亮上看一看。”

  “啊,太好啦,可是鱼们去不了吧,听说月亮上没有水,真可怜。”

  “已经发明了可以带鱼类上太空的大水槽。我们必须好勤学习才行……”

  “我们就是要到月亮上去,兔奶奶们也许会责怪我们。”

  “哈哈哈。没办法,他们太老了……”

  兔妈妈和身旁的兔爸爸相视而笑。

  “总沉浸于巨兔的相传,孩子们都耻笑我们,我们必须把已往的梦抛弃掉。”

  “是的,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理想。”

2023-11-04 00:5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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