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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姑娘

正文:

  北方的一个大海边,每当夜幕来临的时候,一个披着湿漉漉长发的鲜艳女子,总是坐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遥望不远方的小镇。此时的小镇上灯火闪亮,不时有人影在晃呀晃。

  女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人间,就是晚上也是这么繁华热闹。哪里像在海底,长年看不到阳光,潮湿而冷清,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说完,女子轻轻地摆了一下尾巴——是的,她长着一条鱼的尾巴,她是生活在深海里的人鱼。

  人鱼正怀着身孕,她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地说:"我的孩子,你看人间是多么好啊!那里有明媚的阳光,鲜艳的鲜花,而且人们心地善良。据说人类一旦收养了孩子,就永远都不会把他们抛弃。我的孩子,妈妈想把你送到陆地上去,过幸福的日子。"人鱼说完,轻轻往海里一跃,就不见了踪影。

  临海的小镇上有一间蜡烛店铺。因为就在神社旁,所以生意非常兴隆。店里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常常这样想:"都是因为有了神社,我们的蜡烛才能卖出去这么多。真是天神保佑呀!"

  在一个有月亮的晚上,老爷爷和老奶奶去神社拜了天神。神社隐在一片松树林(wood)中,海风吹过,松叶收回"沙沙"的声响。当两位老人拜神出来的时候,银色的月光正透过松林的间隙倾泻下来。这时候,老奶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她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小包袱安安静静地躺在不远方的台阶上。

  "老伴啊,包袱里是个孩子呢,怪可怜的。"老奶奶颤颤巍巍地走已往,抱起了包袱。这是一个有点潮湿的包袱。老人望了望台阶,看到一滴滴鲜明的水渍,从放包袱的台阶上一向延长到山下。

  "老伴啊!孩子的父母也许是渔夫,像是刚从海里返来。"老奶奶抱着包袱轻轻地摇晃着。

  这时候,一个长头发的女子在松林里一闪而过,很快就消逝了。

  "是我眼花了吧?"老奶奶眨了眨眼睛,也没多想,就抱着孩子和老爷爷回家了。

  蜡烛的光燃起来了,老两口把孩子抱到灯光下。

  "老伴,你看这个小女孩儿长得真悦目!"老奶奶高兴地说。但很快她的眼光黯淡下来,因为这个小女孩儿竟然长着一条鱼的尾巴。

  "她是条小人鱼,难怪包袱湿漉漉的。"老爷爷说,"不管怎样,她都是神赐给我们的,我们得好好养着她。"

  就这样,小人鱼在老两口家生活了下来。

  住在大海深处的人鱼妈妈,每日都会坐在礁石上遥望镇上的点点烛光。她欣慰地想:"抱走孩子的老两口是多么慈祥善良呀!我心爱的小人鱼一定会过得很幸福。"人鱼妈妈想着想着便微笑了,她伴着潮声高兴地唱起了陆地里的歌:"哦唔哦唔"

  小人鱼在老爷爷和老奶奶的悉心照料下长大了。她变得越来越鲜艳:白嫩的肌肤如玉脂一样平滑;眼睛里汪着一潭清泉,水灵灵地扑闪着。没事的时候,女孩儿会画许多海里的东西,比如色彩斑斓的贝壳、柔软绵延的水草、各种有趣的鱼类而且画得栩栩如生。

  有一次,她把画画在了蜡烛上。一些来店里的人看到有画的蜡烛,都爱不释手,绝不犹豫地就把蜡烛买走了。

  出海的渔民,总会把在神社点过的蜡烛带在身边,但逐步地,他们发现画着画的蜡烛似乎具有更神奇的力量:只要带上画着画的蜡烛出海去,再大的风浪也会平息下来。这事一传十,十传百,许多住在远方的渔夫们也都赶来买有画的蜡烛了。

  铺子里的生意越来越好。老爷爷每日起早贪黑地做蜡烛,可依然满足不了这么多人的需要。而人鱼姑娘也是整天地画呀画呀,画得手臂都酸疼了。

  神社里不管白天依然黑夜,都被晶莹的烛火照亮了,整座山林仿佛置身在一片星光中。

  小山一会儿出了名。然而我们鲜艳善良的人鱼姑娘却感到越来越寥寂。她常常会在明亮的月夜中孤独地静坐窗前,透过冰凉的窗棂望着北方的海面。那里湛蓝湛蓝的海水,仿佛牵动着人鱼姑娘的心。可是谁都没有在意这个姑娘的忧伤,包括老爷爷和他的老伴。

  有一日,小镇上来了一个南方商人。商人到处向人们打听有没有稀奇古怪的东西,因为他要把新奇的物品运到南方去赚大钱。镇上的人们跟他开玩笑:"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宝物,不过蜡烛店里倒是有一条美人鱼,如果能说服老爷爷和老奶奶,把人鱼带去南方,你就可以赚大钱了。"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商人却动起了心思,他来到蜡烛铺,对老爷爷、老奶奶说:"把你们的闺女(daughter)卖给我吧,我会给你们许许多多的钱,你们一辈子都会享用不尽的。"

  老爷爷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再多的钱我们也不要。她是神赐给我们的孩子,我们是不会把她卖了的。"

  商人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来店里请求两位老人。

  有一日,商人说:"老爷爷、老奶奶,人鱼毕竟是不祥之物,虽然现在你们平安无事,但说不定几年以后,你们就会遭遇不幸的。你们依然把她卖给我吧!"

  这次商人说的话让老人们忧心忡忡。在想了一个晚上后,他们终于赞成把人鱼姑娘卖给商人了。

  一心想报答老人的人鱼姑娘知道了这件事后,又惆怅又惊讶。她一想到要离开家,离开老爷爷和老奶奶,到遥远而陌生的国度去,就感到非常畏惧。人鱼姑娘苦苦地请求老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请你们不要将我卖到远方去。"但是现在她说什么都没有效了,老人们一想到人鱼是不祥之物,就再也无法疼爱她了。

  人鱼姑娘整天把自己关在小屋里画呀画,有时候她会呆呆地坐在窗口,望着远方的大海。海浪咆哮着拍打海岸,一声轻一声重。模糊中,她似乎听见一个亲切的声音在召唤:"孩子,我的孩子。"可是透过窗棂,人鱼姑娘看见的只是月光笼罩下的大海。

  一个月朗星稀的晚上,商人终于来了。老人催促着人鱼姑娘:"快点,来接你的人来了。"人鱼姑娘在惊恐中把还没有画好的蜡烛都涂成为白色,然后她留下三支,作为自己悲伤回忆的怀念。

  商人把人鱼姑娘关进了一个以前关过凶猛野兽的笼子里,然后向老人告别。

  半夜间,正睡得香甜的老奶奶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听见了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看,一个头发湿漉漉的鲜艳女人站在门口,在银色的月光下,她的脸苍白得可怕。老奶奶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女人是来买蜡烛的,她紧紧地盯着盒子里的蜡烛,过了好久才付了钱拿着蜡烛离开。老奶奶借着灯光一看,自己手上拿的钱,竟然是一个小贝壳。她赶紧追了出去,但女人已经不见了。

  就在这时,本来好好的天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变了。风怒吼起来;大雨倾盆;海浪声大得可怕,"轰隆隆"地在海岸上炸响。

  两位老人怕了,哆嗦着说:"商人的船正在海面上行驶,恐怕......"

  确实,在那天夜间,遇难的船只数也数不清。更新鲜的是,自从那天以后,山里的神社只要一点起蜡烛铺里的红蜡烛,本来依然阳灼烁媚的天,马上就会风雨大作。那些红蜡烛逐步成为人们眼中的不祥之物,老人不得已关闭了铺子,搬走了。

2023-11-04 00:5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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