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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里

正文:

  春天,太阳透过云层,把沼泽晒得暖暖的,到处弥漫着薄雾;水面漂着一片一片嫩绿的浮萍。一群刚孵化不久的小鱼在浮萍下追逐游戏。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小蝌蚪也参加到鱼儿里来了,伴伴随着鱼儿游动,他们在一路玩儿得很快乐。
  
  小蝌蚪长得很胖,全身红里透黑,他有一个大脑袋和一条长长的尾巴。应该说他虽然不是长得很漂亮,但是也不难看。他的举措很拙笨,可是他有一个好性格,他很喜欢那群小鱼,绝不嫌疑他自己就是鱼儿当中的一员。鱼儿往哪儿游,他也高高兴兴地跟着往哪儿游。小鱼们很活泼。不断转圈,游得很快,小蝌蚪要使劲摆动尾巴才能勉强跟上他们。有时候小蝌蚪依然免不了掉队,但他有这么个劲头,不泄气。当他掉了队的时候,他就对自己说:
  
  “别怕别怕,只要我肯保持,我就准能跟得上大家。”
  
  于是他放慢扭动尾巴,往前追赶。在小蝌蚪看来,这条尾巴真是宝贵,如果没有尾巴,他该多难受呵。
  
  泥水中有一根粗大的稗草看见了小蝌蚪,大声叫了起来:
  
  “看他扭得多难看,真是丑八怪,他不是真的鱼!”
  
  小蝌蚪听了很不高兴,对稗草说:
  
  “我不理你,你只会骂人。”
  
  小鱼们也对稗草说:
  
  “干吗你要耻笑别人,你不是大暴徒。”
  
  小蝌蚪问小鱼们说:
  
  “你们说,我是真的鱼吗?”
  
  小鱼们齐声回答:
  
  “那还要说!你和我们一样,都是真的鱼。因为我们都有尾巴,我们都用尾巴游水。”
  
  小蝌蚪说:
  
  “可是我比你们游得慢。……”
  
  小鱼们说:
  
  “可能你是一种特别的鱼。那可没有什么干系,只要你肯不断演习,你就会跟我们游得一样好的。”
  
  小蝌蚪受到了鼓舞,心里就不觉得难受了,又紧紧地眼着鱼儿一路锻炼。
  
  正在这时候,从水面上飞过来的一只蚊子(mosquito)又尖声对着小蝌蚪嚷嚷:
  
  “稗草说得对,你根本不是鱼,老跟着鱼儿跑,没羞没羞!”
  
  “别理他,别理他!”小鱼们安慰小蝌蚪说。
  
  为什么蚊子附和稗草来耻笑小蝌蚪,这暂时是一个秘密,以后我们就会晓畅的。小蝌蚪很顽强,他一点儿也不理会稗草和蚊子的耻笑,保持跟着鱼儿一路锻炼。当然,他费的力气是很大很大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跟得上鱼的队伍。
  
  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小蝌蚪的皮肤慢慢变成翠绿色了,而且在他的胖肚皮下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长出了四条小腿,他自己也不晓畅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新长出来的四条腿可有效哩,当他用尾巴追不上鱼儿的时候,他就用腿来帮忙。之后,他的尾巴逐步就变得没有他的腿好使了,简直可以说他的尾巴有点碍事了,可是他依然很喜欢这条尾巴,既用腿,又用尾巴。当然,这种游水的样子是不大悦目的。
  
  小鱼们看惯了这个绿色的既有尾巴又有四条腿的笨朋友,也不觉得新鲜;因为,“本来他可能就是一种特别的鱼嘛!”大家依然照样在一路玩儿,你追我,我追你,特别逗!
  
  有一日,一条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从水底钻出来的大黑鱼(mullet)看见了伴伴随着小鱼们锻炼的长着腿的蝌蚪,恶狠狠地对蝌蚪说:
  
  “真恶心!瞧你身上那么个怪颜色,真难看,一点儿也不黑,我要把你一口吞掉!”
  
  说完,黑鱼就对准蝌蚪一口咬去。受惊的蝌蚪赶紧用后腿一蹬,逃了开去,但是尾巴却被黑鱼咬住了。蝌蚪再一蹬腿,尾巴就断了。
  
  黑鱼持续追来,蝌蚪连想也没来得及想,就连忙从水里钻出来,一下跳上了一个草堆。
  
  “呱!”他忍不住高兴地叫了一声。
  
  这一下黑鱼就没有办法了,只有瞪着眼围着草堆转圈儿。
  
  丢失了尾巴的蝌蚪从容地蹲在草堆上喘气,他昂起脑袋来往四周看。沼泽地春天的空气多么新鲜呵,他嗅嗅草香,又嗅嗅花香,呼吸越来越愉快。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间,他的眼睛一会儿变得大了起来。他鼓着明亮的大眼睛调查周围的世界,调查草堆下面的水,调查水里面他的朋友--替他高兴、向他打招呼的小鱼们,他觉得又有趣,又新鲜。
  
  多么好呵!这所有都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他自己完全变了样了,他的感觉也完全变了样了。他失去了多余的尾巴,然而他的两条后腿却变得特别有劲儿,一下就能跳好远。虽然他的爬行举措还不免显得拙笨,可是跳跃的举措,却谁也比不上他美丽。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为青蛙(frog)。
  
  “呱!”他又忍不住叫了一声,失去了尾巴,这也许是一点“损失”,(真是这样吗?)可是这没有什么值得悲伤,因为小蝌蚪从此变成为大青蛙。
  
  关于青蛙的故事我们大家都是比较熟悉的,比方他为什么特别怅恨蚊子和别的一些害虫,又比方他为什么既能在水里游,又能在陆地上跳,等等,这里就用不着多说了。
  
  耻笑小蝌蚪的稗草之后怎么样了呢?当然他的命运不会太好。他最终是连根被拔掉了,因为人们把沼泽地开垦成为稻田了。
  
  黑鱼吃了一条蝌蚪尾巴,当然不会觉得饱。这个阴险的大暴徒待在水里看着他够不着的青蛙,虽然牙齿老痒痒,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之后他只有借口要到外地旅行,游到了远方的一条河沟,静静潜到了水底,在那儿等待机会再干好事。
  
  之后,青蛙追念沼泽地时代和自己的已往,特别是想到他当蝌蚪时期的那条尾巴的故事,他忍不住为自己编了一首歌,日夜在野外上歌唱。那是一个音节明快的好听的歌,大意是这样的:“呱呱呱呱!别怕别怕!丢了尾巴,小蝌蚪变成为大青蛙!”

2023-11-04 00:5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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