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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会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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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女生,跟家里处得不好,很少回家。有一次回家,她发现年老的母亲走路一跛一跛的,原来,是母亲的脚指甲太长,长到肉里面,造成流血、流脓。这时,她认真地看着好久没有正眼看过的母亲,才意识到母亲已经年老,老到已经没有办法弯下身来剪趾甲了。

  她哭了!

  此后,她每月回家,用一盆温水为母亲泡脚,泡软趾甲后,再帮母亲剪。

  一向以为,父母也应该跟我们一样能适应这个转变的世界,直到最近几年才知道,为了怕我们不耐烦,父母往往忍住了想说的话、想做的事。

  那次,我们五姊妹只凑足了三个,决定陪爸妈去新加坡玩。在去的飞机上,老爸四小时都不愿如厕,任凭我们好说歹说,他依然老僧入定,不肯起身。在每一站旅行区,他也是万不得已才进男厕。

  有一次,我调查到他小解好久才出来,看不到亲人的身影,先是向东搜寻,继而向西远望,纵然在这节骨眼上,他也不愿大喊大叫,让我们子女感到没有面子,父亲(father)站在人群中,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巴巴地盼着闺女(daughter)出现。

  我终于了解父亲出门在外不愿如厕的原因。以前不懂事的小外孙常笑他连纽扣都不会扣,真慢,真笨!好简朴的一件事,为什么老人家就是做不好呢?

  我们还未经历到,当然难以理解,年纪大了,有时候手脚会不听使唤。

  这过后的行程中,我根本无心玩乐,只要看到老爸表情稍有异样,便好说歹说强行押解他到男厕,自己则守在男厕外头。起初老爸感到万分不安闲,之后也就逐步习惯了。

  回程飞机上,我陪老爸去洗手间,他突然之间低声对我说:“其实我不会锁飞机上厕所的门。”我拍拍他的肩膀,通知他“没干系”,暗暗地却感到心酸。

  我很想立即通知同行的妹妹,下次出游,把辨别的老公也带来,可以多尽一份孝心,也很想通知没有同来的妹妹,钱财日后都赚得返来,惟有父母健在安康,又能带着远游,这才是为人子女最大的福分;想通知老爸,如厕问题减缓了,我们下次可以飞去更远的地方。

  一趟旅行带给我许多感触,原来老爸老妈已经变了,不再是以前那“强壮的臂膀”、“温暖的避风港”,原来一向帮我扛着头上那片天的巨人,也会变老……

2023-11-04 03: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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