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我就迫不及待的赶到乡下老家,推开大哥的门,第一句话就是:“哥哥,我领到工资了。”说完,把这个月的工资悉数交给大哥。大哥颤抖着手,接过那些崭新的钞票,数了数,对我说:“好兄弟,你终于成人了。有出息了。”说完,把那些钱递给我。我说:“哥,这些钱是我孝顺你的。”“这是什么话,哥哥怎能用你的钱。你自己留着,以后你的日子还长着呢。”说完,大哥硬生生的把钱塞给我。
我拿着大哥塞来的钱,扑通一下跪到地上,给大哥磕了三个头,流着泪对大哥说:“大哥,我一定好好攒钱,把你如同父亲(father)般养起来。”
一
在我小的时候,父母相继去世。母亲走的晚,在她临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对大哥说:“你是老大,弟弟妹妹以后全就靠你了,你一定把他们养大成人。”哥哥含着泪答应了。事先我五岁,上面有个姐姐八岁,大哥才刚刚十四岁。从此,哥哥辍学在家专门照顾我们俩。
十四岁的孩子从此挑起家庭的重担,门里门外的忙在世。过了二年,姐姐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半夜发烧凌晨就死了,从此,我和大哥相依为命,大哥一向把我当作孩子养了起来。
我到上学的年龄了,大哥求爷爷告奶奶的把我送到学校,一再嘱咐我:“弟弟,一定好勤学习,哥哥拼了命也要让你把学习学好。”说完,大哥搂着我痛哭起来。那时我还小,无法体会大哥的心情,以后我才知道大哥是多么羡慕我,因为他无法完成他的学业。
上小学二年纪的时候,那天放学回家走到半路就感到我的腿难受,勉强回到家里双腿已不能动了。在地里干活的哥哥知道新闻,立马回到家中,用手按摩着我的双腿,一个劲的问我:“弟弟,弟弟,你这是怎么了?”说完,一把把我背到背上去了乡医院。医生看完摇摇头,通知大哥,他也不知道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发起把我送到大医院看大夫。说是轻易做着难啊,大哥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变卖掉,才勉强够我们俩的路费。看一看手里这点可怜的钱,大哥二话没说,背上我徒步进了城。八十里多的山路,瘦小的大哥硬是走了接近一天。十分困难到了县医院,大夫看完仍是摇摇头。大哥扑通一下跪在大夫面前,哭着央求大夫,希望他们想想办法治好我的病,大夫依然摇头。大哥无法,只好又把我背了返来。
到家后,大哥四处打听各种偏方,希望奇迹能够出现。美意的老乡也到处帮着大哥打听,一时,我家里竟积攒了许多治病的偏方,有了偏方没有药也是白搭,大哥又开始学着上山采中药返来为我治病。同时,为了不耽误我的学习,他每日早晨把我背到学校,然后一个人上山,等下午从山上返来的时候再赶到学校把我背回家。
我不知道大哥为了给我采药吃了多少苦,只知道每次看到他来学校背我的时候脸上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时还会一瘸一拐的走来。我曾多少次哭着对大哥说:“哥哥,我不治了。”大哥总是生气的对我说:“别说傻话,哥哥还指望你以后有出息呢。”
一次,大哥不知道从那里打听到一个偏方,说是治我这种病特别管用,不过那种药材特别难采,只有离我们这里五十多里的深山里才有,而且常常生长在背阴处的悬崖之上。大哥马上问清楚那种药的特征,长相,然后把我托付给一个邻居,一个人只身去了那座深山。三天后,大哥返来了,高兴的举着刚刚采来的药材对我说:“弟弟,你看,哥哥把药采返来了,这下你的腿有治了。”说完,一瘸一拐的去熬药。哥哥转过身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腿紧紧的和裤腿贴到一路,等大哥把药熬好端着进房的时候,我一把拉住大哥:“哥哥,你把裤腿挽起来我看一看。”大哥一个劲的前进,说:“这有啥看头。”我攥住大哥的手不撒,保持让大哥把他的裤腿挽起来。大哥看一看我,只好把裤腿挽了起来。在大哥的腿上有一个伤疤还在滴着血。我一会儿哭了,把大哥递给我的药碗一推,对大哥说:“我不吃这些药了,我的腿也不治了。”大哥听我说完这些话,“啪”的给了我一巴掌。这一巴掌把我和大哥都打楞了。大哥的眼睛里流着泪呆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我也流着泪发着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哥才醒过来一般,过来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好弟弟,既然大哥答应了母亲要好好照顾你,大哥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只要你的腿好啦,能够自己走了,哥哥就会轻松许多。那时,你好好读你的书,哥哥好好伺弄地里的庄稼,没有几年我们就会过上好日子的。”听了大哥的话,我趴到大哥的怀里痛哭起来,一边抽泣着一边对大哥说:“大哥,都是我不好,拖累了你。”大哥拍拍我的后背:“傻弟弟,你这是说得啥话?我们是亲生的哥俩不是。”说完,把药碗端过来拿到我的嘴边:“来,弟弟,听话,把药喝了。哥哥希望你的腿早些好起来。”我一仰头把药喝了出来。
这个偏方还真的管用。我喝了一个多月,腿上便有了感觉。看到我的病有了起色,大哥像是比我还要高兴一,从此他常常跑出五十多里的去给我挖那种草药。一次,大哥又进了山,按照约定的时间他没有返来,又过了一天还没有返来,我央求那位每日背着我上学的邻居,喊上几个人去找我大哥。他们走了过后的第二天返来了,是把大哥背返来的。原来大哥为了给我采药,爬到一座悬崖上,一不留神,从悬崖上掉了下来,跌到一个大坑里,苏醒了二天。直到村民找了上去,才把大哥从悬崖中救出。
二
转眼三年已往了,在大哥的精心护养下,我的腿奇迹般地好啦。当我能够自己下地走路的时候,大哥把我领到父母的坟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大哥哭泣着对父母说:“爸爸,妈妈,我把弟弟的病治好啦,我把弟弟的病治好啦。”说完,搂着我我们抱头痛哭了一场。
我小学毕业了,成绩是我们那个学校最好的。大哥知道了这个新闻,高兴的跳了起来,对我说:“弟弟,好弟弟,你好勤学,大哥一定供你上大学。”说完,又把我带到父母的坟前让我在那里发了誓:“我一定好勤学习,争取考上大学。”
从此,大哥更忙了,他不但竭力伺弄好地里的庄稼还不断的督促我学习,不准我有任何懈怠。
到我上高中的时候,大哥已经二十五岁了。在农村二十五岁还没有说上对象就成为老大难。尽管中心也不断的有乡里乡亲帮着给提了几个对象,可我大哥却对人家说:“弟弟不成年,我不会成家的。”就这样,大哥的婚事耽误下来。
我知道大哥对村里的一个姑娘早有好感,那个姑娘对大哥的印象也不错,可对方自动前来说亲的时候,大哥对媒人说,必须等我考上大学才能考虑这件事儿。姑娘一气之下又找了一个人家。以后,不管是谁来说亲,大哥的条件都是这样,丝绝不容有任何更改。我曾经劝过大哥,大哥说:“这些事不需要你来操心,你的义务就是搞勤学习,争取能够考上大学。”那时,许多好的姑娘就是这样和我大哥擦身而过。有的邻居曾经偷偷和我说过:“你呀,真应该对得起你大哥,他为了你什么都豁出去了。”
我高中毕业了。总算对得起大哥的一片苦心,顺利的考上了大学。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又跟着大哥来到父母坟前,大哥对父母说:“爸爸,妈妈,弟弟争气,终于考上大学了。”等大哥说完,我在父母坟前磕了三个头,对大哥说:“大哥,我考上了大学,你的事儿也应该考虑一下了,不要光想着我。”大哥的脸色一暗,用其他话支吾已往。
大哥知道,能够把我打发上大学,就已经很不轻易了。前几年为了给我治病,家里能够卖的的东西险些都已经卖光了,现在为了给我凑足学费,大哥又把他喂的猪养的鸡全都卖了依然不够,又厚着脸皮从乡里乡亲那里借的钱,这才勉勉强强够我第一年的学费,可我的生活费却还没有着落。大哥为了让我不受委屈,背着我偷偷把地里的青苗典当了出去。我走的前一天,大哥还专门去了一趟县城为我买的新衣服,置办的新用具。
汽车开动那一霎那,我从车窗里看已往,大小伙子的大哥竟和一个女人般抹着眼泪。
在学校我整天无拘无束的生在世,尽管我也打工,也搞点勤工俭学,可大部分时间我从来没有为生活操心,都没有为手上缺过钱而惆怅。我那时压根不知道大哥那来的钱,总是隔三差五的给我寄来,尽管我一再给大哥去信,通知他我这里一切都好,手里的钱已经足够,并通知大哥,不要光想着我,有点钱自己攒起来等着给我娶个大嫂,可大哥不听,仍是不断的给我寄钱,并来信叮嘱我,不管碰到什么状况都要好勤学习,家里一切都好,收入也不错,请我放心。
连续几个假期,大哥都不准我回家,说是家里一切很好,让我利用假期时间好勤学习。事先我想这样也好,我利用假期打打工挣点钱,帮助一下大哥让他减轻一点负担,于是,就服从了大哥的嘱咐,利用假期出去打工,挣的钱自己攒起来预备等回去时交给大哥,让他有个惊喜,同时也为他早日成家做个预备。
中心,曾经有几个老乡来到我这里,我向他们打听我大哥的状况,他们都说你大哥挺好的。当我问到最近有没有人给他介绍对象,老乡通知我,有,有,有好几个呢。我又问有没有说成的,几个老乡不语。只有一个老乡通知我,说是有位姑娘听说了我哥的状况,自动上门,可你大哥死活不赞成,说姑娘太年轻,怕耽误了姑娘的前程,气的姑娘哭着回了家。知道这件事儿后,我马上写了一封信给大哥,希望他不要光为我考虑,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事儿。信收回去有半个多月,我却没有收到大哥的复书。那几天老是感觉心里不踏实,不光书看不下去,连做其他事儿也提不起兴趣来,总感觉家里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一般。周日,我向学校请了假,预备回去看一看大哥,我还没有走,大哥的信到了,他通知我前几天生了一场病,耽误了给我复书。现在病已经好啦,让我不要惦记他,而且随信又寄来几百元钱。收到大哥的信我才放了心,放弃了回家的打算,把大哥寄来的钱和我最近打工挣来的钱一路存起来,预备等毕业时回家亲手交给大哥,让他找个对象,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大学生活结束了,我迫不及待的回到家中。到家才知道,大哥为了不让我在学校受委屈,竟然常常去卖血,他为了不让我知道,还专门通知乡亲,不管谁见到我都不要通知我实情。那次我给他去信,他刚刚卖完血,因身体非常缺少营养病倒了,可他又怕我担忧,醒来后强挣扎着身子给我写了信,委托老乡帮助他把信寄走,并把那次卖血的钱一路寄给了我。知道了大哥的这些事儿,我颤抖着手把在学校时存的钱拿出来,把它们交给大哥,让大哥好好补养一下身体。大哥拿着我递给他的钱,高兴的说:“依然我弟弟,知道疼他大哥。”我听了大哥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出来。大哥为我付出的那么多,我什么都没有做,大哥却说这样的话。
为了和大哥住的近一点,以后能够照顾他,我自动放弃了在大城市工作的机会,回到我们那个县城当了一名公务员。领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我满心欢乐的回到大哥家里,希望用我的微薄之力帮助大哥早日找上一个对象。这时,我大哥虽然才是三十多的人,可看上去却像是有五十岁了。他的脸上布满皱纹,头上的头发险些全白了。
大哥一向没有找对象,直到我结婚有了自己的家。结婚后,我把大哥对我的恩情和对象说了。对象和我一路回到乡下。我们预备把大哥接出来和我们一路过。我要把他当作我的父亲养起来,用我的一生回报大哥对我的恩情,尽管我知道,大哥的恩情我是永远报答不完的。
2023-11-04 03:0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