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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感动了

正文:

  生活中,难免会不经意间被灌一些鸡汤,比如"希望自己成长的速度能赶上父母老去的速度。"

  "十年前,周围的人会以父母的能力地位对你,而十年后,会以你的能力地位来对待你父母"(不一定是原句,大体意思吧)

  我们都希望自己成长的更快更好,却没人愿意自己父母老去。尽管在生老病死面前个人意愿多么的卑微。

  我出生在农村,父亲(father)是个地道的农民,三兄弟中最小的一个,在那个普遍六七个兄弟姐妹的情况中,爷爷奶奶的负担要相对轻许多,但那是个以劳力赚取工分的年代,家里人数一定程度上也是优势,无奈,我爷爷在我爸五岁左右就撒手人寰,剩下奶奶带着三兄弟举步维艰,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大伯早早的学了门砌砖的手艺,二叔个性豪放,贪玩赖皮,虽游手好闲,却也自学了一手下田抓鳝,下河捕鱼的本领,一时家里虽家徒四壁,但也勉强凑合过。

  伴伴随着年岁增长,大伯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在表兄亲戚的接济下勉强盖了个四五十平的一层土砖房,娶了隔壁村的一个姑娘,看着家里还未成亲的二伯和我爸,奶奶茫然手足无措。一个普通从旧时代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女性,遭中年丧服之痛,又茹苦抚养三儿,终于有一日,不抗生活压力,在别人的介绍下,改嫁到了离家几百里路的遥远山村。(其中可能另有缘由,但年代已久,我也没仔细深究奶奶改嫁的原因)

  爷爷早逝,奶奶改嫁,大伯成家要养活一家人,二叔游手好闲,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恶劣情况下,我爸是怎么生存下来的。从老辈亲戚口中零散能听到一些,可是每每想到,都能想象那是何其的艰巨。

  过后二叔和我爸两兄弟相依为命,幸亏我二叔天生就是个抓虾捕鱼河里讨生活的人,那时候没有炸药毒药捕鱼,河里物产丰厚,一晚上能弄上百斤鱼和几十斤黄鳝。我爸就负责去卖,因为这是他们两兄弟 的唯一经济来源,常常从他们口中提起,所以很自然的能想象老爸十几岁的年纪,每日提着鱼虾走十多里山路去最近的县城里挨家挨户卖的情景。

  "卖鱼卖黄鳝的时候城里那些人都不错的。"小时候听老爸说他以前的事,艰辛中却总带着乐观。

  日子就这么过着,那时候村里人都穷,现在看来的吃苦耐劳,那时候看来都是常态。

  之后二叔也娶了妻子,但因为二叔嗜酒好赌,连孩子都没给他生一个就跑了。分了责任田后,二叔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懒得管了,天天在外游荡。剩我老爸一人在家辛勤劳作,农闲的时候上进的爸爸又去跟大伯学了砌砖的手艺,大伯乐意教,老爸也舍得花力气和功夫去学,没两年手艺就和老师傅有一比了。

  有了手艺的生活的老爸和二叔分了家,攒了点钱给自己砌了个不到三十平的土砖房,因为是自己操刀,格局倒也非常不错,我三岁之前都会在那房里渡过的,特有印象。老爸常年劳累,一路来又营养不良,所以体格偏瘦小,因为砌砖种田两不误,常年风吹日晒,身体倒也结实,为人忠实本分,也许是受二叔的影响,虽然家道维艰,但却性格乐观,加上有门在事先还算不错的手艺,村里美意人给老爸做了个媒,和我老妈成为亲。如果单是这样的条件背景,在那时候大家都不富裕的大情况下,老爸想要成亲也是机会渺茫的,机遇凑巧的是,我外婆那家早在一年前就叫我爸去他家做过几天工,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一向不太善言语的老爸居然和老妈在那个时候就两情暗许了。现在在加上媒人做媒,自然水到渠成,真是天公作美。

  虽然天作之合,老爸拿的出手的就是几百块钱彩礼,外婆那边也是普通家庭,随妈妈过来的妆奁就是两个木箱,一张桌子,一个三门柜子和几套棉被,三十多年了,那些古朴的妆奁至今仍在家里,虽然大略质量却是没的说,宛如他俩的感情。

  老妈也是个忠实本分的农村姑娘,和老爸不同的是,老妈的忠实本分之外更多了几分闯劲,两人组成家庭过着余裕的日子,生了我哥没两年,下浪潮流遍及到了我们那,老妈硬着头皮说这日子反正就这样了,不如出去闯一闯。对于半辈子没离家超过百里路的农村人,那时候电视都没普及,人们对山外面的事物可以说闻所未闻,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不敢想象他们经历了多少次争吵和讨论。

  最终老妈踏上了南下广州的长途客车,老爸留在家里种田揽活,人生地不熟的遥远城市,不知普通话怎讲的老妈凭着几分热血就和几个熟人一路经人介绍进了一家木器工艺品厂打工,在那个信息不是很发达的年代,联系都靠写信,转账只能靠邮局汇款。老爸陆续收到了老妈寄来的信和汇返来的钱,老爸却是忧喜参半。喜的是经济上稍微宽松,愁的却是老妈一年才返来一次两次。

  老妈南下的第二个年头,怀上了我,无奈只能返来养胎,无奈却又赶上打算生育,因为我上面是哥,所以如果生我的话得罚钱,所以只可以到处躲打算生育的人,妊娠十月,(www.limaogushi.com)却要东躲西藏,那种罪,不是平常人能遭受的。其中的苦,真的只有她一个人能体会。

  历经困苦,终于生下了我,还未半岁,老妈按捺不住,又起身南下。就这样一年回一次两次,持续了三四年,听我二叔讲,我从小就没怎么吃母乳,所以跟母亲不亲近,每次老妈回家,我就以为是生人,每次都拿扫帚要赶她走。年少不懂,其实生为人母,哪个不想多亲近自己的骨肉,但时代形式所迫,一个农村妇女,在家种地又挣不了钱,只能暂忍辨别之苦,南下谋生。现在想来,老妈对我有愧疚,但我何尝不是有愧于她,当她满心欢乐坐十几个小时的汽车回到家,自己的亲生骨肉却那么陌生得想远离她。这种切肤之痛,非常人能忍,更悲伤的是老妈天生坐不得车,一上车就晕,一路吐个不停,现在想带她去旅个游都犯愁。

  那几年,最苦的莫过于老爸,两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妈,又要种田,又要揽活,纵有乐观心性,却也少年老成,早早就起了皱纹,其中心酸,每每想到,都热泪盈眶。哥哥大我两岁多,比常人早懂事许多,五六岁就能帮家里做饭喂猪干农活,受其影响,我也懂事的早,村里人每次见我哥俩都竖起大拇指,夸奖之词绝不小气。更有些热心的婆婆阿姨会往我们家送各种吃的。我猜,看着懂事的兄弟二人,老爸颇有得意。

  可再多的夸奖和得意都不能当充饥之物,生活仍然是那么普通。我和我哥都上学了,生为砌砖匠的老爸早就暗下决定要给自己家盖一间像样的红砖房。在我读二年级的那年,新房终于开工了,虽然年小,但影象仍然深刻,因为我家新房的地原本是二叔的,二叔一生放荡不羁,膝下无子,早年间又是和老爸两人相依为命,有点东西一定是要过继给我爸的,况且他也非常的疼爱我和我哥。可在农村,地就是命根子,听说二叔要把地给我爸,我大伯和他几个儿子就不肯了,因为这事,三兄弟闹了很大好久的意见,其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几经周折,历经两载,新房算是盖好啦,红砖结构钢筋水泥板的两层小楼,在事先还算过得去,直到装修完工,泯灭完了所有蓄积,还欠下了几万的债务。仍然记得,新房刚入住的第一个新年,难得的一家一家四口团聚,我不知何因,嚷嚷着说写作业没有作业本了,我哥都没有了。那时候,我压根不知道多少钱意味着富,多少钱又意味着穷,无奈之下,我看见老爸从家里背着一袋米出去了,我好奇的问妈妈为什么爸爸要背着米出去买作业本,老妈没有作答只是回了里屋,过后我隐约听见老妈的哭泣。

  夜幕来临的时候,老爸提着空袋子,迈着那跟年龄不相符的重重的步伐返来了,手上拿着几个崭新的作业本,之后的之后我才知道,因为家里盖房子耗光了所有蓄积,老妈过年前从外面带返来的一个月工资除了还债,买了些过年必需品过后就刚好只剩下过完年出去的车费,而老爸在外面揽活的工钱也还没要到,所以百般无奈下,只能拿家里的米去商店换了几个作业本。从那时起,我对穷有了一个新的概念,从此后也对作业本有了莫名的尊敬,它很轻,寥寥几十页,却承载着一份份如山重一般的父爱。这样的冲劲让我在过后的许多年里,成绩一向名列前茅。

  非典那年,我读初中,闹的沸沸扬扬,偏僻的山村里也是人心惶惶,学校里一天量三次体温,洒两次消毒水,那气味至今影象犹新。不巧的是,我发烧了,起初只是轻微发烧,老师祝福一定要吃药,可两天后高烧了,学校马上隔离了我,通知了家里,老爸虽然一届农民,可依然知道这非典的严重,当他看到我时,镇静的神情透漏出的关爱之情,让我永生难忘。可幸的是,在进一步的搜检中,我并不是非典,只是普通的上呼吸道感染加肺部炎症,但是也拖延不得,老爸立马把我送到了县里医院,一连串搜检下来,我住进了病房,显明的感觉呼吸难受,因为发烧,神志也不太清楚,就记得父亲在病床上一向守护着我。我在病房呆了几天,他就在旁边趴了几夜,因为常常在工地上做事,一双大手出其的有力,手掌的裂缝和老茧特别显明,握着我手时,显明感觉到那种古朴的沧桑感和厚厚的暖。出院时,我瘦了半圈,他瘦了整整一圈,加上几天没剃胡子,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年少腼腆,心里动容却只嘴上对他说了一句您辛苦了,现在想来,常常懊悔没在事先给他一个拥抱。

  ……(思绪太多,回忆涌现,情感喷发,写不下去了。)

  辛苦操劳了一辈子的老父亲,前年为了能让我结婚能娶个好姑娘,又在老家起了一栋房子,这次他设想远大,占地两百多平,加地下室一共五层,又花光了他和老妈的一切蓄积。但是造价比别人的少了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都是老爸一砖一瓦,一锤一钉省下来的,我和我哥一向劝他,您老就老忠实实在家带孙子随随便便种点地就可以了,可他从头到尾,我们给他打的钱,都原封不动的给我们辨别存到了存折上。照老爸的话说,我一辈子都会在和这些砖头打交道,我生两个儿子,自然要盖两栋房才对得起这份手艺。可谁都知道,那一砖一瓦都是用心浇筑的伟大父爱。

  快到花甲之年的父亲,依然放不下手上的砖刀和锄头,没有闹钟却每日准时六点起床出去干农活,一听说哪里有人要盖房子,就跑去凑热闹问还要不要人手。

  每次回家,看到稚嫩天真的侄子侄女亲昵的喊着爷爷爷爷的时候,他的笑,很幸福很满足。

  但,老爸,真的老了许多许多……

  作者:南_方的瓜

  标题:被自己感动了

2023-11-04 03: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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