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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数之外,学会感动

正文:

这件事儿已经已往了好久,有时候,一空下来,就会想到,一丝一缕地把心填得满满的。等到要写,却发觉找不到符合的词,只能再放回到心底。因为太注重,所以,不敢碰,不敢写,生怕写坏了它,生怕写歪了它。
  那依然十年前,我刚做老师的时候。一个学生———校刊的主编、校文学社社长,语文好到只要说出他的名字,整个年级都知道的人物———在一次期中考试时,有一个大题的现代文阅读竟得了0分。匪夷所思的是,并非答错了,而是没有做。试卷上是触目惊心的空白。
  我找他,问为什么。
  他通知找,用作题目的那篇文章,他读完第一遍,就哭了。他当然知道这是在考试,所以,再读一遍,依然哭,哭到无法思考。他决定先完成前面的试题。直到把作文写完,回过来读第三遍,依然哭。于是,他选择放弃,即便另有足够的时间。
  之后,教过许多学生,做过无数的阅读。不可避免的,我逐步淡忘了那些学生的名字、忘却了那些文章的内容。可是,我一向记取有这样一个学生、有这样一张脸———那神情真是庄严,庄严到令我心生敬畏。
  我们的学生真好———他们很认真地听课、很认真地笔记,很认真地追问:“老师,课文的主旨是什么?”我多想通知他们:不要管什么主旨,考完试,你再也不需要这些东西,再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读书。
  我问学生可曾为哪篇文章感动。没有。读《五人墓碑记》,读这五个人以一己之力对抗壮大的统治整体,为一个毫无纠葛的人“谈笑以死”———他们不感动;读《为了忘却的怀念》,读鲁迅和柔石相互扶持,“仓皇失措的愁一路”———他们不感动;读《三棵树》,读一个人在困境中拼命斗争———他们不感动。
  他们中的一些人,将来会进很好的大学,但是,他们的生命中少了一点温暖。那温暖并不一定能让他们得到一个好分数,但一定会让他们成为一个正直的人、美好的人。
  我们是失职的老师。我们在课堂上,通知学生,这篇文章的主旨是什么,那篇文章的手法是什么。我们无法置分数于不顾。
  然而,我依然希望,多年以后,有人会记得,有这样一些文章,他读的时候流过泪;有这样一个瞬间,他感受到一部分生活的意义。没有人可以追随世界走向永远,但在感动的那一刻,我们拥有了一切。
  和分数无关,它属于心灵。

2023-11-04 03: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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