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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生日在大年初一。在我的印象里，这一天有数不尽的红包和美食，却唯独没有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
大年初一是亲戚朋友互相拜年的热闹日子。比起这一天收到的红包来说，妈妈的生日似乎成了一件极微小的事情。每年的这一天早上，我从被窝里爬出来，就能享受到热腾腾的甜酒煮蛋，还有一个大红包。我好像被灌输了一种错误的思想，觉得“母亲”这种生物不需要生日礼物。就这样，妈妈的“生日礼物”常常是一桌残羹冷炙。一年又一年，白发从她的青丝间悄悄探出，皱纹也在她的眼角偷偷弥漫，她却从不抱怨。
稍微懂事了些，我意识到“母亲的生日”是一件大事。于是，我开始在过年的祝福语中穿插着母亲生日的消息，知道她生日那天的亲友会给她送来礼物。我觉得自己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却从未想过我应该要送给她什么。
我第一次送她礼物，其实并不是出于本心。看到周围的朋友都为父母准备生日礼物，我也不甘示弱。于是，怀着孩子游戏心理，我给妈妈带去了第一份生日礼物，那是我在零售店随手挑的小物件。妈妈却好像实现了一个多年以来的愿望，显得很开心。
妈妈最近的一次生日，天空中雨雪交加，让人躲在温暖的屋子里不愿出来。我却顾不上雨雪打湿鞋子，急匆匆地跑出去捧回一个大蛋糕，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捧在胸口，一边冻得直哆嗦，一边想象着一会儿妈妈看到会是怎样欣喜的表情。踏进门，我想偷偷从侧门溜上楼去给妈妈一个惊喜，却正好遇见了正下楼的她。我躲闪不及，急忙将蛋糕偷偷藏在身后的凳子上，支吾着应付她。妈妈看到我鞋子湿了，淋湿的头上还滴着水珠，责备又心疼地念叨：“这么冷你跑出去干吗？不怕感冒吗！老是这样子，以后有你难受的……”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坐到取暖器边，温柔又有力的手脱下我的鞋袜，裹着我的脚给我取暖。
这时她发现了那个生日蛋糕，淡淡地问我一句是送给谁的。我被暖暖的热气烘着，晕黄的光线下，妈妈的脸显得格外苍老。看着看着，我大声地说道：“给你的，生日快乐。”我感觉到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微笑浮现在脸上，对我嗔道：“买这个干啥，又乱花钱。我都这岁数了，还吃什么生日蛋糕。”
下午家里来了好多亲友，她总要切一块蛋糕请人尝尝，又像聊天般不经意地说：“这是我闺女买的，你们尝尝。”亲友们夸我懂事，她微笑着，很幸福的样子。
这个蛋糕迟来了好些年，但又很庆幸，因为它终究是来了。这个生日蛋糕成了我和妈妈之间美好的记忆。
2023-11-06 18:26: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