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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把剑和最后一把扫帚

正文:

  已往有两个商人,他们两家正好隔街相对。一家有七个儿子,另——家有七个闺女(daughter)。每日早晨,有七个儿子的一家便打开窗户,向有七个闺女的一家打招呼,说:“你好,商人!你的闺女们是七把扫帚。”另一个商人每次听到这话便生气。他回到屋里,气得哭起来。他的妻子看到他那副样子,也跟着惆怅起来。她每次都要问他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他总是不住地哭,也不回答。

  这个商人的七个闺女中,最小的一个也十七岁了,长得象画一样鲜艳可爱。她是父亲(father)的骄傲和悲哀。有一日,她说:“爸爸,如果您真的象您所说的那样爱我,你就应该通知我,什么事儿使您烦恼。”

  “好闺女,住在我家对门的那个商人,每日早晨对我打招呼时说:‘你好,商人!你的闺女们是七把扫帚。’我站在那儿,不知道怎样往返敬他几句。”

  “噢,爸爸,您就是为这事烦恼啊!”闺女说,“您听我说,他对您说那些话时,您就这样回敬他:‘你好,商人!你的儿子们是七把剑。让我们打个赌:我让我的最终一把扫帚出来,你让你的第一把剑出来:看他们谁能先得到法国国王的节杖和王冠,并把它们带返来。如果我的闺女赢了,你就把你的一切货品给我;如果你的儿子赢了,我的一切货品归你。’您一定要对他这么说。如

  果他赞成,就立个字据,写清楚条件,还要叫他签字画押。”

  父亲从头到底听完闺女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闺女说过后,他说:“可是,孩子,你晓畅你出的是什么样的念头吗?你想让我倾家荡产吗?”

  “爸爸,不用怕,这件事全包在我身上好啦。您只管跟他打赌,其他的事都由我来做。”

  那天夜间、父亲整夜没合眼,心急火燎地盼着天亮。他到阳台上的时间比平时早一些,街对面的窗户还关着。突然之间之间之间,窗户开了,有七个儿子的商人出现在窗口,跟往常一样打招呼说:“你好,商人!你的闺女们是七把扫帚。”

  另一个商人正等着他说这样的话。“你好,商人!就算你的儿子们是七把剑吧。我们打个赌:我让我的最终一把扫帚出来,你让你的第一把剑出来,咱俩给他们每人一匹马和一袋钱,看他们谁能得到法国国王的王冠和节杖,并把它们带返来。我们把一切货品做赌注。如果我闺女赢了,你的一切货品归我;如果你的儿子赢了,我的一切货品归你。”

  另一个商人呆呆地看了他片刻,接着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哈哈大笑起来,还摇着头,似乎在说对方发疯了。

  “这么说,你畏惧了?你没有信念了?”有七个闺女的父亲说。

  另一个商人被激怒了,回答道:“我赞成。我们就立个字据,签字画押,然后送他们出发。”他马上把事儿的经过通知了长子。小伙子想到跟一位漂亮的姑娘一路同行,乐得心花怒放。不过,出发时,姑娘乔装成一个须眉,骑着一匹小白马,小伙子才感到这不是闹着玩的事儿。事实确实如此,两个商人立完契约后,马上收回 “预备,出发”的信号,小白马迅雷不及掩耳般地飞奔而去,而

  商人儿子的那匹骏马却累得气喘吁吁,被甩在前面。

  要去法国,必须穿越一片人迹未到的茂密的森林(forest),里面阴森可怕。小白马窜进树林(wood),就象在家里一样熟悉,忽儿从右边拐过一棵橡树,忽儿从左边拐过一棵松树,忽儿又跳过冬青树丛,一路飞驰向前。相反,商人的儿子不知道怎样指挥他的骏马,先是他的下巴撞在低矮的树枝上,他摔下马来;接着,马蹄子陷进了盖着枯叶的泥潭里,马跌倒在地;之后,人和马都被荆棘缠住,怎么也不能脱身。姑娘骑着小白马已穿越了森林,在小伙子前面数里处奔驰着。

  要去法国,还得越过一座陡峭的高山。姑娘骑着马到了山坡时,已听到商人的儿子从前面追上来了。小白马径直朝峰顶奔去,就象在故乡平原上一样驰骋自如,绕过了层峦迭嶂,最终到达峰顶,接着又朝山下平原奔去。可是,商人的儿子勒紧缰绳,驱赶着马向山上跑,没跑几步,发生了山崩,乱石把他推到了山脚下,他的腿也被砸瘸了。

  这时,姑娘在去法国的路上已遥遥领先。但在到达法国之前,还要渡过一条河。小白马似乎十分熟悉,知道在什么地方涉水。它跳入水中,就象在平地上奔驰一样缓慢地过于河。姑娘上了岸,朝河对岸一看,商人的儿子也到了河边,他用力踢着马肚子,让马跳入河中。但他不知道什么地方水浅,刚跳进水里,连人带马都被急流卷走了。

  到了巴黎,姑娘乔装成须眉,到一家商店里当了店员。这家商店专门为宫廷供应货品,老板就起用这个漂亮的年轻人给国王送货。国王看见这个店员,问道:“你是谁?我看你象个外国人,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陛下,”店员回答道,“我叫泰姆佩里诺,原先在那不勒斯王

  宫里当雕刻匠,一连串的不幸使我到了这里。”

  “如果我让你在法国王宫里当雕刻匠,”国王问道,‘你愿意吗?”

  “陛下,我求之不得哩。”

  “好吧,我对你的主人说一声。”

  老板虽然不情愿,但依然让店员到国王那儿去了。泰姆佩里诺从此就当了王宫的雕刻匠。可是,国王越是看他,就越觉得必有内情。有一日,国王将这件事通知了母亲。

  “妈妈,我觉得泰姆佩里诺这个人很可疑。他的双手白嫩,腰身纤细,会唱会跳,会读会写。泰姆佩里诺一定是个我倾心相爱的姑娘!”

  “我的儿子,你发疯了吧,”太后回答。

  “妈妈,我敢一定泰姆佩里诺是个姑娘,可是我用什么办法来证明她是个女的呢?”

  “我通知你一个办法,”太后说,“带他去打猎,如果他只打鹌鹑(quail),那便是个姑娘,因为姑娘的脑子里想的只是烤鹌鹑肉。如果他打金翅雀(goldfinch),那准是个男人,因为男人只是从打猎中取乐。”

  于是,国王给泰姆佩里诺一支猎枪,领着他去打猎。泰姆佩里诺骑上小白马,他不论去哪里,总要骑着它。为了蒙骗他,国王只打鹌鹑;可是,小白马每次看到鹌鹑,就掉头跑,泰姆佩里诺心里晓畅了,他不应该去打鹌鹑。“陛下,”于是,泰姆佩里诺说,“恕我大胆问一下,您觉得打鹌鹑是检验枪法优劣的办法吗?您打的鹌鹑已不少,足够烤着吃一顿的了,也打些金翅雀吧,可这是很难打到的呀。”

  国王回到王宫,对妈妈说:“不错,他打金翅雀,不打鹌鹑,可我仍然不相信泰姆佩里诺是男的。他的双手白嫩,腰身纤细,会

  跳会唱,会读会写,一定是个我倾心相爱的姑娘!”

  “我的儿子,再去试一次,”太后回答,“带他到菜园里去摘生莱,如果他细心地只摘莱叶,那便是个姑娘,因为我们女人比男人有耐心;如果他连根一路拔,那么泰姆佩里诺就准是个男人。”

  国王跟泰姆佩里诺一路进了菜园。国王开始摘生莱,他只摘莱叶。泰姆佩里诺正要象国王那样只摘莱叶,这时跟着一路进菜园的小白马咬着生莱连根拔起来。泰姆佩里诺心下晓畅,应该连根一路拔。这样,他很快地拔满了一篮,莱根上还带着泥土。

  国王带着他经过花坛。“泰姆佩里诺,浏览一下这些鲜艳的玫瑰花怎么样?”国王问。但是小白马翘起嘴,朝另一个花坛唠唠。

  “玫瑰刺扎手呀,”泰姆佩里诺说,“您依然去摘丁香花和茉莉花吧,别摘玫瑰。”

  国王失望了,但并不死心。“她双手白嫩,腰身纤细,”他又一次对母亲说,“会唱会跳,会读会写,一定是个我倾心相爱的姑娘!”

  “我的儿子,事到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那便是带他跟你一路去游泳。”

  于是,国王对泰姆佩里诺说:“走吧,跟我一路去河里游泳。”

  到了河边,泰姆佩里诺说:“陛下,您先脱衣服吧。”国王脱掉衣服,跳进水里。

  “你也下来呀!”国王说。

  就在这时,传来马的嘶叫声,接着小白马狂奔过来,口里吐着白沫,“我的马!”泰姆佩里诺嚷着说,“陛下,等一等,我的马受惊了,我得去追赶它!”她跑开了。

  泰姆佩里诺跑到王宫,对太后说:“太后陛下,国王脱了衣服在河里游泳,一些卫兵认不出他来了,还要把他抓走。他叫我来取他的节杖和王冠,好证明他的身份。”

  太后拿出节杖和王冠,交给泰姆佩里诺。她一拿到手,就跨上小白马,一面奔驰,一面唱着:

  “来时是姑娘,去时是姑娘,

  我拿到了国王的王冠和节杖。”

  她渡过河,翻过山,穿过森林,回到家里。她父亲打赌打赢了。

  (那不勒斯地区)

2023-11-04 00:5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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