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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清华、北大学英语、读大学、考文凭，实现了“知识改变命运”的名言。“我本来没有什么口才。
只是个农民”
20岁的杨昌友是清华大学图书馆的保安。他读英语的地方是图书馆监控室。每日从晚上10点半到早晨7点。他和同事兼室友刘晓康交替接班，一个人读书学习，另一个人就盯着32块小屏幕监控器。
为了读书，他们宁愿天天值夜班，杨昌友和刘晓康盘算着：再熬两年，考个文凭，将来就能回老家托人安排个工作或是考个公务员。
事实上，读书的保安早已不止在清华、北大，另有其他大学。读书的阶层也不只是保安，另有餐厅厨师、服务员、宿舍治理员、后勤修水工……他们之中，名气最大的就是被清华学生称为“馒头神”的张立勇。2001年，这个高中都没毕业的清华十五食堂厨师因在满分670分的英语托福考试中得到了630分而名噪一时。
十多年前，张立勇去清华北侧的生活区上班，每日早晨与上课的大学生擦肩而过。“我们年龄相仿，为什么他们能上学。我就只能捡煤球、蒸馒头?”张立勇现在回忆起来，心里另有几分辛酸。直到学了英语，他才没觉得那么自卑，因为他们能学会的，他也能学会。
曾任职于北京奥委会、国庆60周年庆典组委会的张立勇，总是微低着头，态度很谦逊。“我本来没有什么口才，都是这些年参加公共运动练出来的。”他说，“我只是个农民。”
“保安读大学”第一人张君成
“保安读大学”第一人是一个叫张君成的山西人。16年前，张君成穿着制服，戴着大檐帽，站在北大西门的岗亭里。请每一个进门的学生出示证件。明天。他则是西服革履站在操场上，俯看着几百名身穿制服的学生做广播体操。他现在是山西省长治市最大的一所民办中专常务副校长。
1995年6月初，张君成从山西长治老家来北京文安公司做保安，被分到北大的“景观门”——西门站岗。一天，7个老外要进北大，但拿不出证件。张君成不敢放行。事实上，他也不敢一定对方是否懂得自己的意思。初中毕业的他只会说“Yes”和“No”。
双方自说自话，当然沟通失败。老外们转身离开，走了十几步后齐刷刷地转头，向张君成竖起大拇指。张君成还在“又惊又喜”，七根大拇指一下倒转了180度向着地面。他傻掉了。
当晚，张君成给家里打电话，打算辞职，被母亲骂了一顿。想了几天，他买来一本《英语三百句》，在岗位上开始读。
北大西门是两人交替值班，一人站在门口，称为站岗；一人坐在门卫室里，称为坐岗。张君成选择的是这段坐岗时间学习。
之后，一位英语系的教授发现了这个能用简朴英语单词跟外国留学生对话的保安，帮他弄到一个英语强化班的听课证。1998年，他拿下了北大法律成人高考的专科文凭。过后回到长治老家发展的他，成为民办中专常务副校长，他同时又修完一个自考本科文凭。还兼职在长治学院讲授公关礼仪课程。
谈及过往，他最大的遗憾是：那7个老外，之后再也没出现过，没有机会礼貌地对他们说一声“Yourcredentials，Please”(请出示你的证件)。
餐厅服务员的“绿色理想”
1986年出生于河北大名县的李海磊，2006年来到清华当餐厅服务员。他原本的目标是当一个清华校园里的楼长(宿舍治理员)——不仅有3000元左右的月收入，而且能提供较为充裕的读书时间。
李海磊是个不安分的人。2008年。他通过多方博弈。创建了“绿色理想”，给自己和一干想读书的同仁们找了个免费补课的机会。之后，他发现：报考楼长已经要求本科学历，而自己拿到文凭要到2015年。“我要是再等到2015年，没准儿就得要求研究生学历了。”
借组织、经营“绿色理想”的机会，李海磊跟清华的大学生们走得越来越近，光百年校庆时就一路拍了几个月电影。都是同龄人，沟通起来很轻易。2010年末，他去一个89届清华人办的公司任职，不久前又跳到一家做远程教育的IT公司做副总，月薪过万。
高校里的人才资源太多了。有的是机会，这比死读书有效得多。李海磊说：“如果按部就班地读书、考文凭，我现在一定依然一个餐厅服务员。”目前他的公司正在招人，学历要求最低是本科毕业。唯一的例外是，“如果我当年的同事，那些服务员、保安现在来找我，我一定会给他们机会。”
文凭与命运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2023-11-04 03:09: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