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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花一样漂亮

正文:

你想过当公敌的后果吗

  英语课上,教室里除了姜灿灿清楚得水珠落玉盘一样的声音外,再无声音。时间仿佛都会在那一刻休止了一样,以至于姜灿灿的背诵声休止了好一会儿,英语老师才回过神来,扶了扶眼镜,示意姜灿灿坐下,她说:“我想知道你们另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当初英语老师让大家把那么长的一篇课文全文背诵下来时,大家一致反对,说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义务。结果呢,人家姜灿灿不但完成为,而且一字不漏,还声情并茂。

  那节课的直接后果是:放学后除了姜灿灿外,全班同学留下来背课文,谁背完谁走;直接后果是:姜灿灿成为八班的人民公敌。谁都不愿意跟一个“众人皆醉你独醒”的人做朋友。这话是罗韶鹏说的。

  说这话时,罗韶鹏被姜灿灿堵在走廊里,她问:“我做错了什么,你们都不理我?”罗韶鹏低头沉吟了一下,说出了这句他觉得很有水平的话,却不想姜灿灿嘴一撇,“切”了一声,她说:“我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有错吗?难道碰到有人行凶,大家都看着,我也看着,那才是正确的吗?”这话还真把罗韶鹏问住了,他挠挠头,说:“可是大家因为你受了惩罚!”“怎么能说是因为我呢?明明是因为你们自己不用功!我认真背课文有错吗?”姜灿灿的嗓门提高了八度。罗韶鹏倒不安起来,这丫头还真是一根筋,也难怪她不开心,上体育课两人一组做击球练习,谁都不愿意跟她一组,弄得她自己在篮球架子前面坐了一节课,罗韶鹏其实想去跟她一组的,只是他畏惧众怒难犯……

  迫在眉睫的距离

  姜灿灿成为孤家寡人,每日一个人背着书包上学、放学,一个人去厕所,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发呆,当然,也是一个人一枝独秀地好,能回答上老师提出来的难题,能完成老师留下的所有作业。像是在用决绝的方式跟大家说“不”,姜灿灿一个人接受老师的表扬,同学的孤立。女同学在背后窃窃私语:“就显她好,有什么了不起的!”男同学说:“她那样狷介的女生,谁能挨近得了啊!”

  只有罗韶鹏知道这所有都是不对的,因为他清楚地看到那天体育课后,姜灿灿一个人走到没人的巷口,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弯腰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罗韶鹏很想走到姜灿灿身边说句对不起,那是他代表全班同学说的。可是,脚像生了根一样,没能挪动半步。迫在眉睫,却远如天边。罗韶鹏终于没能给姜灿灿一点儿力量。

  罗韶鹏回家时,同学打来电话约他周日爬山。罗韶鹏很想问姜灿灿去吗?可是他没问出口,他们当然不会叫她,他突然之间之间之间很憎恶自己的懦弱,很憎恶大家这种热闹。

  吃晚饭时,罗韶鹏问老爸:“如果那个人没做错什么,大家又都孤立她,我要怎么办?”老爸想了一下,说:“你有你自己的判断,只要你觉得她值得你交朋友,那么就去做!别在意别人说什么做什么。”罗韶鹏想到那天在走廊姜灿灿的话和在小巷里姜灿灿的哭声,心中不由得隐约作痛。

  早晨在校门口拦住姜灿灿,罗韶鹏说:“周日去爬山吧,我骑自行车带你。”

  姜灿灿眯着眼睛瞟了罗韶鹏一眼,淡淡地却很果断地说:“不去!”罗韶鹏知道就是这个答案,前面的话他也预备好啦,他说:“你不敢去?”

  激将法果然有效,姜灿灿说:“我畏惧啥?不就是爬山吗?”

  罗韶鹏把姜灿灿领到聚集地时,八班的同学都有点儿愣,但是罗韶鹏可没管这一套,带着姜灿灿把车骑得缓慢。风吹过姜灿灿的发梢,姜灿灿大声说:“罗韶鹏,你不怕大家孤立你吗?”

  罗韶鹏也大声地喊:“你以为你是毒药吗?”

  那一刻,他们的声音都扔进了风里,心的距离很近很近。

  前面的同学叫嚣着追上来,罗韶鹏奋力向前。姜灿灿吓得尖叫。

  谁有轻慢天使的权利

  之后的好长时间,罗韶鹏都会在为自己那天带姜灿灿去爬山的行为感到自豪。其实,姜灿灿真的是个好女孩儿儿,爬山那天,姜灿灿再次让八班同学对她刮目相看。

  爬山爬到半山腰,班里的女生王灵突然之间之间之间腿抽筋,大家一会儿慌了神,谁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姜灿灿拨开众人,让王灵躺下去,她使劲地给王灵拉腿按摩,手法很专业。好一会儿,她扶王灵站起来慢慢走。爬山的一路姜灿灿都会在照顾王灵。也许就是姜灿灿不计前嫌的这种姿态,让许多同学都很不美意思。野餐时,许多同学把好吃的东西塞到罗韶鹏手里,让他给姜灿灿。罗韶鹏才不呢,他说:“干吗?自己没长手没长嘴?自己去!”

  姜灿灿面前一大堆好吃的,罗韶鹏跑已往帮着吃,他的嘴咧得跟个瓢似的,他说:“跟着美女就是叨光,唉,不然,谁理我呀?”

  姜灿灿看着罗韶鹏狼(wolf)吞虎咽,说:“罗韶鹏,谢谢你!”

  罗韶鹏大咧咧地说:“我吃你的东西,你谢我?你脑子进水了吧?”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也知道我没错,但是,我缺少跟大家沟通的渠道,你帮了我!”

  罗韶鹏说了句很让他觉得自己有才的话,他说:“姜灿灿,你一向都是个心地单纯的天使,谁都没有轻慢天使的权利,我只是把天使带到大家面前,让大家看到她的好而已!”姜灿灿的眼睛亮晶晶的,罗韶鹏忙举手投降,他说:“不许哭,我最怕女孩儿儿哭了!”

  于是姜灿灿就笑了,笑得像春天的花一样漂亮。

  李国全/荐

2023-11-04 03:0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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